巴黎圣母院的“数据不朽”:赛博时代我们如何崇敬神圣?( 五 )

我们需要一个坚固的符号确保历史同一性 , 确保世界的可理解性 , 使得我们的在世变得可以忍受甚至值得一过 。 因此 , 建筑的意义就在于它是意义的筑建 , 它以壮观、美丽、牢固的姿态中断了令人抓狂的能指滑动与意义缺失 。 然而当事关“伟大”的事物时 , 这种对符号具象化的诉求便表现出一种“亵渎”(我们姑且使用神学的术语)的性质:敢想象吗 , 只需烧掉一个屋顶 , 我们就能摧毁整个文明!这一座不及通天塔万分之一的“小”教堂 , 何德何能能够作为文明或文化的神圣符号 , 它如何象征着那些本质上宏大到难以言说的东西?因此 , 当我们试图将符号具象化时 , 我们是在做普罗米修斯做过的事情 , 即将本不属于人的崇高之物攫取到凡尘 , 当它照亮我们的此岸世界时 , 它本身的神圣性也大打折扣 。

换言之 , 我们总是做着相反的事情:一方面试图让世俗神圣化 , 另一方面达成这一目的的方式是让神圣世俗化 。 出于这一点 , 我们永远无法停止将崇高的观念置入某个易朽之物中 。 “道在屎溺” , 这一点保证着我们尚处于神圣的恩宠之下 , 哪怕我们身在卑贱之地 。 事实上 , 除了亵渎之外 , 本质上有所缺憾的人类还能以何种姿态崇敬神圣?除了人为的、可朽的祭品之外 , 人类竟还能大胆到敬献那些本不就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巴黎圣母院终将毁灭 , 这同样是“建筑的梦想” 。 而当雨果在文字中建造他的巴黎圣母院时 , 他无疑是将这种亵渎公开了出来:建筑的朽坏至少需要百年时间 , 语言的误解只需要顷刻 。 任何言说都承担着背信弃义的危险 。

教堂注定会烧毁 , 神圣注定无法驻留 , 符号注定要离散 , 人们注定经历惊惶 。 因为如果没有朽坏 , 永恒也就失去了意义 。 在这一永远无法抵达合题的辩证运动中 , 我们看见了接连不断的废墟与永无休止的建造 。

巴黎圣母院的“数据不朽”:赛博时代我们如何崇敬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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