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的“数据不朽”:赛博时代我们如何崇敬神圣?( 八 )

早在2015年 , 艺术历史学家安德鲁·塔隆就曾利用激光扫描 , 非常精确地记录下了这一哥特式大教堂的全貌 。 这一次精准的激光扫描耗时数年 , 扫描点囊括了大教堂内外的50多个地点 , 对圣母院内的每一个细节都进行了多次扫描、数据反传 , 最终收集了超过10亿个数据点 。

在赛博世界中 , 我们应该如何崇敬神圣?这个问题对于我们而言也并不遥远 。 巴黎圣母院始建于1163年 , 至1345年全部建成;与此相对 , 从计算机的诞生到赛博巴黎圣母院的建成只有七十年左右 。 在美剧《西部世界》中 , 人工智能研发者发现人类的意识完全可以被收束在区区几万行代码中 。 在我们有生之年 , 或许可以看到整个地球的赛博化 。 随着这个世界在赛博化中走向“超真实” , 这一进程毫无疑问将颠覆我们对于不朽之物的观念 。 诚然这种“超真实”依旧处于崇高理念的俯视之下 , 我们并不会因此遗忘什么是真正的不朽;但问题在于 , 在赛博世界中我们难以经历真正的朽坏 。 那种建造与毁坏的辩证运动在此被终结了 。 或许我们不会因此离神圣更近 , 但我们一定会因此离人更远——“人 , 一个古老的物种” , 如果它真的存在过的话 。

令人局促不安的是 , 我们尚未弄清现实的真正模样 , 我们就将(可能是被迫地)告别现实 。 现实中的巴黎圣母院的倒塌成为了当下的国际性热点 , 它从烧毁到重建的每一环节都牵动着各方声音的解释与参与 , 我们对同一性的追求彰显着缺乏同一性这一现代性的事实 。 与之相对 , 《刺客信条》中的赛博巴黎圣母院似乎是一个和平安详的好去处 。 但真的如此吗?现实的冲突究竟是会随着赛博化进程所平息 , 还是会被结构性地移置到新的赛博世界?带着这些问题 , 谁也无法“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 但暮色将至 。

雨果去巴黎圣母院的时候发现墙上刻着希腊文的“命运“一词 , 而正是这个词让他写下了《巴黎圣母院》 。 而在今天 , 它的命运依然被偶然性继续书写着 , 无论是偶然的大火所引发的情感和关于社会现实的讨论 , 还是赛博化语境下数字程序和控制论对建筑的再创作 , 都在逼迫我们去重新理解这个”命运“一词的含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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